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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亮

陳亮(1143-1194)南宋思想家。原名汝能,後改名亮,字同甫,號龍川,人稱龍川先生,端平初諡文毅,婺州永康(今浙江永康市)人。出生前,他祖父曾夢到狀元名叫童汝能,而陳亮剛出生兩眼就能放出異樣的光芒,從小就表現出不凡的品質。陳亮幼年在同縣富豪何子剛辦的學校中讀書,並受到何的賞識和照顧。讀書期間,他對《三國志》中的英雄人物非常喜歡,並在十八九歲時寫成了《酌古論》,對中國歷史上的君臣將相進行功過成敗評論。他的《酌古論》受到了當時婺州知州周葵的賞嘆,並成為周葵的座上客。
  宋孝宗繼位之初,陳亮第一次參加了科舉考試,但卻未通過禮部試。這時候周葵已經被任命為參知政事,他為陳亮安排了生計並不遺餘力地向人推薦陳亮,並把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的意旨講授給他。青年陳亮還受到了何恪的欣賞和提攜,並將其侄女嫁給他。
  乾道四年(1168)陳亮再次參加科舉考試,並以鄉試第一名的身份被送到禮部。雖然陳亮學識淵博,但他並不願意循規蹈矩的依照科舉的程式去應付考試,他一心想的是如何把自己的恢復中原大志和治國之策表達出來。所以他的試卷總是最不符合科舉考試的程式的,他這次仍未能通過吏部考試。科舉考試再次失敗後,陳亮將自己對時局的思考寫成《中興五論》上奏於朝廷,但卻未引起皇帝的重視,陳亮只能回鄉以教徒講學為生。淳熙五年(1178),陳亮第二次詣闕上書,極論時事,反對和議,力主抗金。這次上書打動了宋孝宗,想要任用他,但因為他在上書中毫不留情面地指斥當時的大臣,所以受到大臣的排擠和阻撓,陳亮最終還是沒能見到皇帝。失望之餘,他只能再度回鄉歸隱。
  淳熙十一年(1184),陳亮因受學生呂約的牽連被誣入獄。因為他的弟弟和學生的積極營救,加上呂約的弟弟呂皓向皇帝投匭上書,說明案情,以孝心和義氣感動了皇帝,所以案情才得到昭雪,陳亮等人被無罪釋放。不幸的是,出獄不久,他又差點被一群凶徒攔路毒害。
  淳熙十四年(1187),陳亮又到臨安參加了禮部的考試,因為患病,又一次失敗。第二年,他離開家遠遊京口(今江蘇鎮江)、金陵(今江蘇南京)等地,實際考察這些地方的戰守形勢,準備第三次上書皇帝。
  陳亮第三次上書建議由太子監軍,駐節建康(今江蘇南京),以示銳意恢復。他覺得前兩次上書之所以沒有達到目的,是因為宋高宗還在世,宋孝宗不忍心違抗高宗的心意,而現在高宗已經去世,有志於恢復中原大業的孝宗該親自召見他了。但孝宗此時已經有了退位的打算,所以這次上書仍沒有得到回復。
  宋光宗紹熙元年(1190),陳亮再遭人陷害入獄,這次比起第一次入獄,他受到了更多折磨,原來幫助他的一些人都已去世,而有能力幫他的朋友又多抱著避禍的態度不肯施以援手,更糟糕的是,和他有仇的何澹極力羅致他的罪名。好在何澹遭遇母喪離職,他的案情才得到轉機。新的審案官又和陳亮相識,而孝宗皇帝雖然未能面召陳亮,但對他敢言恢復,愛君無隱的性格印象很深,也有意為他開脫,所以在紹熙三年(1192)二月,陳亮才被無罪釋放。
  紹熙四年(1193),陳亮再去參加進士考試,在對策中,針對宋孝宗和光宗父子的關係提出了他獨特的意見,禮部原定他為第三名,但宋光宗認為他「善處父子之間」,因此欽定他為第一名,終於實現了他父祖的狀元夢。
  狀元及第後,陳亮被任命為簽書建康軍節度判官廳公事,遺憾的是,還沒來得及赴任,便被病魔奪去了生命,享年五十二。陳亮一生著作甚多,主要收集在四十卷的《龍川文集》和四卷的《龍川詞》中。
  在政治上,陳亮自幼才氣超邁,喜好談兵,一生以恢復為追求,是堅定的主戰派。卻命運坎坷,屢試不第,又兩次遭人陷害入獄。最後雖成為狀元,但沒來得及實現其理想抱負便離開人世,其身上充滿了悲劇性的英雄色彩。
  在哲學思想上,陳亮反對朱熹所謂「道」是脫離人和物而獨立存在的理論,認為「道」不能脫離客觀事物而存在。他也不同意朱熹所堅持的天理盛行於三代,而漢唐只是人欲盛行的時代的觀點,他希望宋朝也像漢唐一樣強盛,能夠抗金雪恥,並提出一世之才自足一世之用。陳亮將「六經」視為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現實產物,將「六經」與「諸史」相提並論。陳亮反對空談性命道德的理學流弊,倡導利於國計民生的功利主義,認為農業為國家富強之源,主張切實解決農民土地流失問題,大力發展農業生產,強化國家經濟基礎,並提出財為天下之大命的觀點。他的學說被稱為「永康學派」 他的朋友陳傅良概括他的學說是「功到成處,便是有德;事到濟處,便是有理」。朱熹把陳亮的觀點歸結為「義利雙行,王霸並用」,但陳亮自己卻不以為然,強調自己的主張是王霸一元論和義利一元論,這就是宋代思想史上著名的「王霸義利之辯」。和他學說相近又交往密切的師友主要有薛季宣、鄭伯熊、鄭伯英、陳傅良、唐仲友、葉適、倪樸、呂祖謙等人。在地域上,他們都屬於兩浙東路,所以他們被稱為「浙東學派」。陳亮和朱熹在學術觀點上雖然分歧很大,但兩人交情甚好,兩人反復往還辯論,對各自學說體系的建立和完善都起到了積極作用。在文學上,陳亮的政論文章說理透闢,筆力縱橫馳騁,氣勢慷慨激昂,可謂「推倒一世之智勇,開拓萬古之心胸」,不僅使很多朋友拍案驚嘆,連孝宗皇帝也為其感動。詞作也屬豪放派,風格和辛棄疾相似,以針砭時弊、痛斥苟安、抒發愛國情感為主。

撰稿人:張衛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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